在嘈雜的人聲和游戲音樂聲中,大伙正聚精會神的觀戰,一個高大身影悄然走到我的身后,那個身影也隨著距離的接近覆蓋上了游戲機屏幕的表面,一旁的小朋友們見來人瞬間停止了叫嚷,而我激戰正酣全然不顧形勢變化,突然臉側后方傳來一陣絞痛,是誰在揪我耳朵啊?我一臉怒氣的回頭正想開罵,眼神撞到的是一臉怒容的媽媽,剛剛張開的嘴嚇得連忙閉了回去。“都玩了一下午了,還不過癮,不準備回家吃飯了是吧!”老媽怒氣沖沖插著腰站在我的身后。“啊!好的,好的!”我嘴上答應的好好的,手里還是緊握操縱桿不肯放手,我機械地拍打著按鈕,心思此時卻早已停在背后站著的老媽身上。“還不放手?!”怒氣值進一步提高的老媽語氣立馬變得凌厲,我被吼聲嚇得一縮脖子,大喊一聲直接沖向門外,逃往回家的路。看著身后緊追上來的老媽,我嚇得加快了腳步,一不留神被路上的石頭絆了一下,一個趔趄撲倒在地,口袋里的游戲幣嘩啦啦灑落一地。我翻身準備爬起來,趕上來的老媽一揚手一巴掌向我呼過來...我心里一驚連忙睜開眼,眼前是被窗外的微光照亮的寢室。呼!原來是場夢!
在隆冬的清晨,我從裹緊的被子里伸手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此時才六點半,距離鬧鐘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被驚醒的我此刻異常清醒,在這個冬日平常的清晨,窗外淅淅瀝瀝地響著雨聲,唯一暴露在被子外面的臉感受著冬天的寒氣。我有多久沒有做過異常記憶清晰的夢了,夢中的場景,一幕幕在腦海里回放,那是兒時不知何年的寒假,也是如今日般處在臨近過年的時候。小時候每逢放寒假,我和弟弟妹妹們總會早早地回到老家靜待我們盼望的春節。爺爺奶奶的家在一個被省道橫貫而過的小鎮上,從省道邊上某個小胡同口走進約100米便到了爺爺奶奶家。胡同口有一家游藝廳,在90年代的鄉下,實在是沒有多少娛樂方式可以排解我們小朋友多余的精力,于是那家游藝廳變成了我們常去的玩耍之地,想起這些,童年美好的回憶讓我心中涌起一陣溫暖。等到年關將至,家里的大人們都陸續回到老家后,我們肆無忌憚玩耍的日子也結束了。就像夢里見到的那樣,待在游藝廳久了家長就會找來,把你拎回家。少不了數落或者幾個腦瓜兒崩,但是回手就會拿起剛炸好的肉丸子塞到你嘴里看著你狼吞虎咽的樣子哈哈大笑。小孩子們的春節無不是歡樂的,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吃團圓飯、圍著火爐或坐或臥看春晚、喝著甜蜜滋潤的銀耳蓮子湯,一樁樁一件件都被記憶在小小的腦袋里,現在還被我經常搜索出來細細回味。
又要過年了啊!長大后的每個新年似乎都很雷同,但是我一直念念不忘的還是家人相聚的笑臉和洋溢著的歡樂氛圍,不談苦惱,不比收獲,只講未來可期。成年后不比童年有那么多閑暇,所以更珍惜著每次團聚時光,共話專屬于中國人的溢彩年華。
汪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