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出生的地方是在醫院,而我不同,我出生在一個叫富池轉運站的地方,它位于長江邊,是父母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小時候,父母帶我經過時都會跟我講兒時發生在那里的趣事,每當遇到曾住在富池轉運站的叔叔伯伯,就會問我是否還記得他們,我都會說不記得,但是那和藹和親的面容像極了家人,漸漸地對那里有了份特殊的感情,關于那個地方的記憶最多的還是98年的那場洪水。
那是一個夏天,洪水已經漫過了富池轉運站居民樓的二樓,家住三樓的我們已經準備撤離了,母親不知什么原因不在家,家里只剩下我和父親。家里有一個澡盆,是全家人洗澡的工具,父親水性好,讓我趴在澡盆上,帶著我離開。記憶中江水很急,江面上到處飄著白色的泡沫碗和樹枝以及一些垃圾,灰黑渾濁的江水里,父親一邊用手扶著盆子一邊往前劃。為了保持澡盆的平衡,父親讓我趴在澡盆里別動,但是時年7歲的我還是好奇地時不時回頭。望著那個離我們越來越遠的家,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失落。到達岸邊后,外公外婆已經在岸邊等我了,父親沒有上岸,轉身回去準備把家里的彩電和其他能帶走的帶走,能“救”一點是一點。外公在叮囑父親注意安全后,就帶我來到了豐山銅礦。這就是我對98年那場洪水的全部記憶。
后來外公退休,母親頂崗,父親和母親在豐山銅礦分配到了住房,隨后大大小小搬過幾次家,居住環境也越來越好,而在我心里,豐山銅礦也自然而然成了我的家,這里留存著童年的快樂和那一份無憂無慮,是內心最暖地方,也是一種歸宿。
上班后,我成為機電修造公司防汛搶險應急分隊一員,雖然之前單位組織過防汛集合,但是都以演習告終,始終沒有真正參與過防汛,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了。
7月12日,我在黃石市內的母嬰店為孩子挑選餅干和輔食,正準備結賬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公司安全生產部的干事打來的。因為近期一直處于防汛待命狀態,在接到前往豐山銅礦防汛的通知后,我趕緊結賬驅車往公司趕,回來的路上,豐山銅礦子弟小學的同班同學打來電話,開口就是:“走,回家防汛去!”我應聲答應,約好相互照應。小學時的很多同班同學現在都已經是公司二級單位的骨干了,還記得小時候幾個小伙伴說長大以后的愿望是什么,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說建設豐山,而這一次,我能回家做點事情了。
到達公司大院后,一下子被緊張的氣氛所感染,大家緊張有序地準備著套鞋、救生服、風油精等防汛物資。在找到機電修造公司的隊伍后,我也趕緊準備自己的好防汛物資,踏上了前往豐山的行程。
車上,雨水還在不停擊打著車窗,機電修造公司安全生產部的干事不斷地普及著防汛的知識,并為我們編好了互保對子,確保在防汛工作中相互照應、保障安全。回家的路上,我望著窗外的景色,發現是那么陌生,好像這不是回去的路,又好像記不起,我閉眼休息,因為我知道后面迎接我的必然是一場硬仗。
到達豐山后,氣氛變得更加緊張,一百多人穿上雨衣整齊列隊,定眼一看,大多都是青年,他們戴好礦帽,拿起手電向上巢湖江堤出發。天色已經變暗了,一路上長長的隊伍相互照應,穿山洞、過高架橋,哪里有個坑,哪里有個樓梯,哪里有個臺階,就像傳話筒一樣,一直往后傳,保障著這支隊伍平穩前行。經過1個小時的行程,我們到達了尾礦庫附近,整理好隊伍后,我們接到了第一個任務,在尾礦庫下方裝沙袋,為第二天鋪設彩條布做準備。機電修造公司小隊一行14人扛起鏟子出發,到達現場后,周圍一片漆黑,14人兩兩分組,相互配合,很快,沙袋也就裝完了。緊接著我們接到了第二個任務,前往上巢湖江堤裝沙袋。
到達江堤后,水位已經沒過了樹梢,就快要沒過江堤,大伙兒來不及感嘆,緊張地投入到裝沙袋的工作中,江堤上星星點點的光見證了江堤邊公司一百多名防汛斗士的汗水,累了就休息下喝口水,人休息鏟子不休息,就這樣,江堤邊已經堆滿了沙袋,沙袋已經裝得差不多了,為了保證明天有精力碼放防汛沙袋,決定在江堤的沙袋上躺下休息,夜晚的風并沒有覺得冷,反而是江堤邊的蚊子和潮蟲讓我明白了風油精的重要性,邊涂邊睡過了一夜。
第二天,天空下起了雨,為了搶時間,防汛隊伍抓緊時間開始在江堤邊碼放沙袋。滴落的雨水模糊了眼鏡,緊接著又有雨水滴落下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我的視線,眼里全是周圍防汛人員忙碌的身影和黃土。沙袋不夠就再裝,碼放沙袋間隙中的黃土不夠就再填,最終我們完成了交給我們的任務,用一包包沙袋筑成了一道堅固的壁壘。隨后我們前往尾砂壩下方即將鋪設彩條布的地點,對周圍的雜草進行清理,清理完成后,我們第一批搶險隊員的防汛任務也就告一段落了,等待著第二批接替我們隊伍的隊員到來。
抗擊疫情時,我們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也許上不了一線;但防汛抗洪時,公司青年職工絕對是最硬核的力量。公司目前正處于“對標再出發,改革再深化”的關鍵時期,這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場考驗,對標其實對的是個人能力的提升,而公司青年職工經受住了防汛的考驗,相信在未來個人能力提升上也能乘風破浪、勇往直前。
回家防汛,我們都是時代的最美逆行者。
(王建林)